千两

*架空

**一时兴起，练笔产物

 

【1】

 

    “今天就这些吗，一共是1730日元。”超商的营业员奈奈子笑着对着眼前的男人说，“今天买一乐拉面还有促销活动哦。”

    奈奈子来这里工作三个月，每天傍晚都会碰到眼前这个金发男人过来采购食材。

    “啊……”眼前人显然是动摇了一下，但又最终将奈奈子递过来的拉面放了回去，“不用了，他不爱吃。”

    “您的太太，很喜欢吃番茄呢。”奈奈子一边将商品帮鸣人装进袋中，“她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呢。”

    眼前的男人怔了怔，提起袋子，尴尬的笑笑：“……算是吧。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漩涡鸣人每天都会在下班后来这家超商采购一些食材。走出超商的时候，已经接近黄昏。街上行人熙熙攘攘，孩子们也放学了，在街道上追逐打闹着。

    真是和平年代啊。鸣人暗自想着。

    距离战争已经过去两年多，战争留下的阴影似乎早已散去。

    若不是偶尔还会在梦中梦到战场上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，鸣人都觉得那些曾经像是自己自己的错觉，抑或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故事一样的不真实。

    鸣人心不在焉的时候，一个孩子在和别的孩子打闹的时候撞到了鸣人提着购物袋的手。“痛！”鸣人有些吃痛的睁眼，却发现购物袋中的东西散落了一地，而原本被店员装好的番茄也滚落在四周。

    孩子早已和伙伴打闹着跑走，鸣人叹了一口气，开始慢慢将散落在四周的番茄捡起来。

    只是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，递过来一颗番茄，鸣人转过头想说谢谢，两人却在视线对上的时候同时惊呼：

    “鹿丸？！”

    “鸣人？！”

     

     

    “我说，鸣人，最近过得怎么样。”奈良鹿丸坐在鸣人对面的桌子上，将勺子戳进卡布奇诺的爱心拉花上，慢慢将拉花一点点搅碎。

    “我最近在这边带孩子上兴趣班。”鸣人慢慢往咖啡里倒入一包糖，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，“说是兴趣班，也无非听听小孩子说他们的梦想之类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，那也真是难为你了。”鹿丸讪讪地笑着，“当老师一定很麻烦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收入还算稳定。”鸣人喝了一口拿铁，“说起来，你和手鞠最近都还不错吧。”

    “两个月前结婚了。我和手鞠。”鹿丸小口啜了一下杯中的咖啡，一字一顿的说，“手鞠父母希望不要太张扬就没有通知太多人。”

    奈良鹿丸与敌对国领袖女儿相恋的事情，鸣人一直知道。

    “所以连我们都没有通知，真有你的啊。”鸣人不可置否的笑笑。

    “这也是无可奈何，”鹿丸的话里透露着无奈，“虽然我们已经退役三年多了……但你知道有些事情留下的问题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。”

    “是该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了。”鸣人将话的尾音拖得很长。他盯着被自己喝了一口的拿铁，白色的咖啡杯壁上粘了一些咖啡色的奶泡，显得有些碍眼，他试图小心的用勺子将那些奶泡刮去，却怎么也刮不干净，“我偶尔还会梦到那些事情。”

    与敌国无休无止的战争。生灵涂炭，两败俱伤。作为前线上尉的鸣人，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。

    “那是难免，毕竟战场那些残酷的事情，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忘掉，就算是不在前线的我，也偶尔会在梦中想起来那时的枪声和爆鸣声……。”鹿丸将杯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，看着鸣人，似乎想起了什么，“这么说来，那家伙怎么样了，还和你住一起吗。”

    “那家伙啊……”鸣人心不在焉的用勺子努力蹭着杯壁，发出一些刺耳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失去了家庭，又错杀了唯一的哥哥……”鹿丸看着鸣人，然而鸣人似乎一直在和咖啡杯过不去，“变成那样也不奇怪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陪着他的。”鸣人继续和奶泡战斗着，声音渐渐变小。

    鹿丸从他的脸上读出来他似乎在隐瞒着什么，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，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介意我抽支烟吗？”鹿丸熟练的点上烟，试图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“鹿丸……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？”这一招的确有效，鸣人显然被自己带跑了。

    “女人真是太麻烦了。”鹿丸一边不紧不慢的吐出烟圈，“手鞠怀孕了。我没办法，也不能在家里抽烟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嘛……手鞠怀孕了你都没告诉我们。”鸣人笑着说，“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可要通知我们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真是麻烦的存在啊……”鹿丸发觉鸣人不自觉的用了“我们”，那家伙，还是习惯性的把那个人当作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啊。

    “果然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老样子，总是说麻烦麻烦麻烦的……”鸣人放下勺子，终于放弃了那些奶泡，笑着对鹿丸说。

    “你这家伙……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先生，你打包的黑咖啡好了。”店员的到来打断了两人的讨论。

    “是带给那家伙的吗？”鹿丸在一旁试探性的说。

    “时间也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鸣人拿起黑咖啡和便利袋的袋子，起身准备离开，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 “鸣人。”鹿丸看着他的背影，欲言又止，“你们不可能总是这样……你知道……毕竟创伤后应激障碍……并不是那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鸣人在鹿丸说出最后的词语之前将他打断，“我都知道。梦想什么的也好，那家伙什么的也好……”

    他转身看着鹿丸，讪讪地笑，扬了扬手中的黑咖啡，像是对鹿丸说，却更像自言自语。“佐助他，还在等我呢。”

    鹿丸掐掉手中还没抽完的烟，想起刚才便利店袋子里满满的番茄，看着鸣人只喝了一口的拿铁，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

    ——我知道哦。我全部知道的。

    战争过后，佐助出现了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。他变得歇斯底里，易怒而多疑。与此同时，他的记忆力变得极为糟糕，他经常会在第二天起床后把头一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。

    医生告诉鸣人，战争中目睹了毁灭性场景以及大量的死亡，失去家庭缺乏感情支持，再加之情绪没有好好疏导是造成佐助症状的主要原因。自告奋勇照顾佐助的鸣人，搬去和佐助同住，却经常因为佐助糟糕的记忆力，在佐助醒来的某一天早晨被责问自己为什么在他家中。而最近，佐助的情况变得更为糟糕，他的话变得越来越少。在医生看来，这是不配合治疗加上病情恶化的前兆。

    鸣人对此无可奈何，却又无法放由佐助一个人不管。

    别人问起自己为何这么做，他总是说，因为自己和佐助是朋友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鸣人到家的时候黑咖啡还是温热的。

    “我回来了。”鸣人站在门口，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玄关说道。

    通常，这个时候佐助还在沉睡，或者是在客厅默默的看着一些无聊的电视节目。

    “佐助，我给你带了黑咖啡哦。”鸣人笑着拿着咖啡走进客厅，却没看见佐助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还在睡吗。”鸣人轻声对自己说道，不自觉的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 然而当他打开卧室门依旧没有看见佐助的身影的时候，他开始有些惊慌失措。

    “佐助？”他唤着他的名字，有些粗暴的冲进各个房间。

    他打开厨房门，却看见那个让自己惊慌失措的男人，正在不慌不忙的煎蛋。

    平底锅中的鸡蛋已经差不多成型，佐助在锅的边沿仔细的洒上一小圈水，盖上锅盖。这是他哥哥教他的做法，做出来的煎蛋蛋黄完整，且会比普通做法更嫩一些。

    鸣人看着佐助身边放着另一份已经煎好的蛋，轻轻走过去，从佐助身后紧紧的抱住了他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——什么时候起，他早已变成，自己最重要的人了呢。

——TBC

可能会坑……